在股票市場中,有些機構投資人以做空聞名,因此招致企業及投資大眾的厭惡,將其形容為「禿鷹」。但,如同自然界真實的禿鷹一樣,若沒有這群食物鏈中的清道夫,生態圈就沒有辦法達成平衡;而股市禿鷹的存在,有時會是讓資本市場汰除舞弊、不良企業的關鍵,即便他們的初衷,可能只是為了自身利益。
近日,知名學術期刊《科學》(Science)披露,2006年由明尼蘇達大學神經科學家 Sylvain Lesné所發布、在研究阿茲海默症可能成因上被視為最關鍵的一篇論文,被質疑可能造假。這篇論文目前仍是阿茲海默症的主流研究理論,若最終被證明確實造假,形同這16年來,基於此論文的研究都被運用在錯誤的方向上,虛耗的人力、物力與資金,著實難以想像。
值得一提的是,促使《科學》對這篇論文展開追查的原因,竟是源自於投資人意圖放空生物製藥公司Cassava Sciences的股票。
想放空資本市場當紅炸子雞,除了勇氣,還要有優秀的判斷力
《科學》提到,有位律師受兩名投資人之託,與美國范德堡大學神經科學家兼內科醫生Matthew Schrag聯繫,並拿出18,000美元,請他調查Cassava Sciences根據這篇論文及後續研究結果所開發出的阿茲海默症新藥Simufilam,若最終Simufilam有效的證據不足,Cassava Sciences的股價必定重挫,放空者就能從中獲利。
後來,Matthew Schrag發現有數十篇與該論文相關的學術期刊中,有明顯經過修改與重複的圖像,因此他將所有發現回報給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(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)。《科學》也為此展開為期半年的調查,得到的結論同樣支持Matthew Schrag的說法,因而對該論文研究結果提出質疑。
顯然,這兩名放空Cassava Sciences股票的投資人,確實「有備而來」;而Cassava Sciences的股價,從《科學》披露相關內容後,至今已跌掉超過25%。
無獨有偶,知名做空機構渾水研究(Muddy Waters Research),也是以放空企業股票賺取利潤聞名,最為人所知的案例,即是2020年大舉放空有「中國星巴克」之稱的瑞幸咖啡(Luckin Coffee)。
渾水放空瑞幸股票的理由,起因於一份長達89頁的匿名報告,質疑該公司做假帳,但渾水並非直接採信這份報告,而是大舉動員1,500人,在瑞幸主要據點拍攝客人進出情況,藉此確認瑞幸虛報營收為真。
當外界還在為瑞幸成立兩年即赴美上市、成為全世界成長最快的咖啡品牌歌功頌德時,渾水早已憑藉優秀的判斷力,以及肯下苦功的投資團隊,掌握瑞幸虛報營收的證據,進場做空瑞幸股票。隨後,瑞幸坦承虛報營收,股價一下子大跌八成,渾水也因此賺得盆滿缽滿。
放空者的存在意義:喚醒投資大眾風險意識
人人都喜歡當報喜的喜鵲,沒人喜歡當不祥的烏鴉。但不可諱言的是,做空者勇於逆勢而行,與企業和一般投資大眾唱反調,他們的思考邏輯與判斷力,一定有其獨到之處;有他們存在,反而更能提醒投資人需具備風險意識,以及獨立思考的能力。
對人類社會而言,做空者的「自利」動機,其實有時還能「撥亂反正」,將人們從錯誤的道路上拉回正途,如同這次阿茲海默症論文造假疑雲一樣,畢竟,追逐利益原本就是社會進步的動力之一。或許,我們可試著用更坦然的心態,來看待資本市場中多空紛雜的各種聲音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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